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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蘭山中野書(81)
那麼認真地看,專注而嚴肅,而且看了起碼半個小時,好像圖書館員在檢查目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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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蘭山中野書(81)
那麼認真地看,專注而嚴肅,而且看了起碼半個小時,好像圖書館員在檢查目錄,好像大學教授在挑選讀物。

但是,貓能思考嗎?

她有記憶。貓砂、水、食物、床,秩序井然,從來不會跑錯地方。

她有邏輯。遠遠聽見開罐頭的聲音,翹著尾巴趕過來,她知道有那聲音就有吃的。

她有「識人之明」。研究者說,貓只對人「喵喵」說話,不對自己的同類。人是比較大的貓,可是,她其實認得這大貓不一樣。

她老是跳上窗台,沈靜地凝視遠方青山隱隱,整個姿態,就彷彿在說,「惟有樓前流水,應念我,終日凝眸。凝眸處,從此又添,一段新愁.....」

可是她不會思考明天何去何從,不會反思昨天誰是誰非,不會檢討自己,也不會觀照處境,問「我是誰」。

她只有當下。

對「明天」焦慮不安又為「昨天」所苦所累的人類,不斷說要「活在當下」。說得越是用力,越明白他逃不掉「明天」和「昨天」的沈重負擔。老子的「絕聖棄智」,簡單地說,也不過就是在教人怎麼擺脫「明天」和「昨天」的聖智纏繞。

注視滿架子書,而腦子一片空。這是絕聖棄智貓境界啊⋯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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